十九.醒来

        缥缈微弱的摇光在晦暗黑暗中摇摇欲坠,一声又一声由远及近的呼喊传入他的耳内。

  ‘芥川龙之介……’

  让他睡吧……芥川紧闭双眼。

  ‘芥川龙之介……’

  不要让他醒来……芥川紧皱双眉,痛苦的神色一点点地浮现在那张古典似的面容上。如同受难的的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殉道者。

  ‘芥川龙之介……’

  不过是虚假的羁绊罢了……芥川龙之介咬紧牙关,坚持着不愿睁眼,蝴蝶聚集在他的身上,扇动着缤纷的翅膀,将现实替他掩在视野之外。


  芥川他,还是选择沉睡了吗?

  聪明的名侦探几乎瞬间猜到芥川龙之介的想法,他大概有点理解芥川龙之介的痛苦了,那是和他独自流浪时相似的心态。

  他能够猜到那份绝望,但却没办法完全感同身受。

  毕竟,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存在完全的理解。

  名侦探的眼睛看透的是人间的谎言,而芥川他看到的是命运的谎言。


  银看着哥哥重复呢喃着的话语,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恐惧。

  她在恐惧芥川龙之介真的决定放弃她。

  如果哥哥真的认为这只是虚假的羁绊,那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都说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敢说出那些毫不留情的指责,就是因为她知道,无论何时,哥哥都不会真的离她而去。

  可现在,这份支撑她的底气消失了。

  如果说刚刚被太宰治带回港黑的时候是真的有些对哥哥的怨恨在作祟,那么后来的避而不见就只是出于一种兄妹之间的赌气而已。

  她想要证明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地位,分别的时间越长,这种渴望就越浓烈。

  可是当他真的找到自己的踪迹之后,最先提出的要求竟然不是见他,而是要去伤害就走自己的太宰先生!

  哥哥他!怎么可以这样!

  说不清是埋怨还是失望的情绪在她心里骤然爆发,就像要把这些年积攒的所有负面情绪都燃烧殆尽。

  她的口不择言在哥哥听来会是什么感受,她好像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最亲近的家人造成的伤害往往最深,那是因为被伤害的人不但不能也不忍反击,还必须反过来安慰加害者。

  是傲慢的有恃无恐,是明知故犯的践踏真心,却还妄想一个美满收场。*


  ‘哥哥……’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连银也是虚假的。芥川紧闭双眼,泪水从眼皮流下。

  他已经彻底厌倦了表演,不可能重新回到自我陶醉的无知中了。

  ‘哥哥……’

  ‘哥哥……求求你……’

  ‘哥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少女的哭泣清晰地响在他的耳边,容不得拒绝般直直地扎在脆弱的耳膜上。

  这是谎言……是命运打算继续戏弄他的谎言……

  少年的胳膊一点点地落下,黑蓝色的火焰逐渐缩小。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缓慢地从黑暗沼泽中站起身。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意识到自己和神的区别。


  神明无情无欲,自然也不会有受到这些感情的牵绊。

  可人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再冷漠的刽子手,也一定是有些情感的寄托在的。

  更何况是妹控如芥川呢?

  即便是理智上知道这份羁绊是虚假的,但如果一切都能按照理智做决定的话,就不会有冲动这个词了。

  图书馆内的观众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少年的防御在一声声的呼唤中逐渐瓦解,好像在预示着他最后的乐园也将就此消失。


  他一步步地走入风暴中心,寒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身躯上,朦胧的白光逐渐地扩大开了,直至将少年的身躯彻底吞没。

  尚且混沌的意识刺激着他的神经,芥川睁开眼,入目便是少女默默垂泪的面容。

  “哥哥!”芥川银惊喜地小声轻呼一声,握住了少年的手,“你醒了!”

  “银……”嗓音仍旧带着一丝腥甜的血气,芥川顿了顿,冰凉的手指拭去少女脸上的泪。

  “不要哭……”

  “笑一笑吧。”他轻轻地说,语调沙哑,“对我笑一笑吧。”

  芥川银迟疑地张了张口,兄长的重新苏醒让她此刻的内心充满了劫后重生的喜悦,但她却无端的感觉到了一阵如冰般清澈的悲伤,从兄长那溢满柔软微光的眼中。

  “好……”

  少女轻轻地弯起唇角,如月牙般纯真而美丽的笑靥绽放在柔美的面容上,那笑容比月光还纯净,比霞光还耀眼,比群星还闪烁。

  她看见兄长的唇角一点点地弯起,对她同样露出了一个淡淡的浅笑。

  芥川龙之介注视着妹妹的笑容,那白莲般纯净的笑容将他从地狱中拉回人间。

  他在心底发出最后一次叹息。

  他已经……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芥川银认真地看着屏幕上兄妹温馨相处的场景,她知道,这是她永远不可能会有的经历了。

  她并没有忘记刚进入图书馆之时“书”的介绍,“觉醒者”已经消失了。

  看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觉醒者一定就是哥哥了。

  那么祂口中的消失,估计就是芥川龙之介选择了彻底沉睡了吧。

  如果他们也是被操控的木偶,那么之后看到的哥哥应该只是神明所造的空壳吧?

  即使她再怎么希望得到哥哥的陪伴,也绝对不屑于用这种替代品,这是对哥哥的亵渎。

  可是,我还是有一点点羡慕你啊!

  银认真地望着屏幕上露出微笑的另一个自己,眼眶中打转的泪滴不知不觉中划过脸庞。

  

    似乎是因为他此次昏迷了整整一天的缘故,银才会不顾忌兄妹关系的暴露,在他的床边足足等待了一个晚上。芥川用双臂支撑起身体,捂着唇咳嗽了几声,注意到银担心的眼神,他抿了抿唇,努力地表达出自己‘无恙’的信号。

  “没事了,银。”芥川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只是有些头晕,我们回家吧。”

  “哥哥你都昏迷了一天……怎么能是小问题……”银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少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

  袖口的布料蜿蜒至掌心,飞速地缠绕出了一只类似小兔子的模型。

  “哥哥!”银看着这只黑漆漆的‘小兔子’,脑中又回忆起来了在贫民窟时,兄长为了逗她笑时,总是用罗生门变出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让她开心。

  那是为数不多值得她回忆的珍贵记忆。


  这是两个芥川银共有的美好回忆,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愿意想起的记忆。

  遮风挡雨的布伞,凶狠锋利的黑刃,憨态可掬的玩偶……这些都是罗生门曾带给他的。

  可是在分开之后,芥川银对罗生门的印象就只剩下了索命的黑色恶鬼。

  变得并不是罗生门,而是她的内心。


  这个小小的玩闹总算是打破了图书馆内凝滞的气氛。

  “卡哇伊!哥哥大人,直美也想要这样的玩偶!”谷崎直美紧紧靠在谷崎润一郎身上撒娇道。

  “没问题,哥哥一定会完成直美的愿望的!”纯情的高中生摸着妹妹的头发许下承诺。

  “没错啦!芥川的异能真的很好哦,用来种地可比村里的牛还要方便呢。”

  “用来逗孩子们也很厉害,我就做不到让孩子们都满意的玩具。”织田作之助有些苦恼的开口。

  “贤治,织田,不要把异能用在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啊!”这是无比心累的国木田独步。

  只有江户川乱步忧心忡忡,按照芥川兄妹之间的感情,芥川龙之介会把真相告诉妹妹吗?就算不用超推理他也能猜到,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这样庞大的负面情绪,若是没有发泄的方式,那芥川这家伙就危险了啊……


——————

我知道银有很大的ooc,我的锅,请不要上升到原著角色身上,拜托🥺🥺(我个人很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唉,最近都没什么写文的动力了,一是因为刚开学事儿比较多,二来是因为没有激情了,衍生现在看的也不是很有意思,总觉得千篇一律,收藏了几百篇能看下去的寥寥无几,大部分都在欣赏文案(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的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最近处于回忆童年老剧的状态,吃粮吃的很愉快,就更不想码字了orz

虽然依旧喜欢芥川,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就好像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一度沉迷超英不可自拔,现在已经连一点都不想看了,我好善变😥现在都在怀疑到底能不能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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